盼望着,盼望着,周末来了,麻公子的脚步近了。
机麻还像上一场的样子,哗啦啦开始洗牌。舒舒兴奋起来了,老申坐下来了,阿黄的双手搓起来了。
老申轻轻地从deng子里摸牌,滑滑的,绿绿的。宾馆里,茶楼里,瞧去,一个一个全是玩麻将的。坐着,站着,杠几个癞,放几个炮,喜封几个金顶。空调暖暖的,床软绵绵的。
舒舒、老申、阿黄,你顶住我,我跟住你,都生怕给别人吃了牌放了炮。蓝的像翡,绿的像翠,白的像玉。茶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脑子里仿佛已经满是痞子儿、癞子儿、开花儿。旁边几个看麻将的屎蚊子嗡嗡地闹着,各种香烟装来装去。零钞遍地是:青的,紫的,灰的,绿的,红的,在各家盒子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少吃多摸狠心闯”,不错的,像财神的手抚摸着你。麻公子带来些想做将大的气息,混着二五八万的味儿,还有各种五八条的迹象,都在缭绕的烟雾里酝酿。老申将癞子扣在左手中,高兴起来了,左顾右盼地卖弄癞子钓将的骄傲,哼出宛转的曲子,跟舒舒对坐应和着。对面的麻公子肘着三个痞子,这时候也成了不敢杠的炸弹了。
听牌是寻常的,一听就是老半天。可别恼。看,没痞子,有癞子,没有杠,憋死不能胡,人家脑门上全笼着一层薄烟。
麻公子眼睛却绿得发亮,阿黄拆了原句也不放那个二筒。快黄时候,自摸了,一点点五条的光,烘托出麻公子这把精心制做的将大。在桌上,在桌下,房间里,有人默默开钱,旁边还有嚷嚷着要卡红的人,舞着手蹈着脚。自己的钱包里,稀稀疏疏的,在无声的抗议着。
旁边下的蛋渐渐多了,地上烟头也多了。桌上桌下,房里房外,家家户户,老老少少,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打各的码子去,“富贵险中求”;刚起头儿,有的是胆量,有的是希望。
一痞二癞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一痞二癞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杠着。
一痞二癞像健装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领着我们杠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