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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7/23 9:5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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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语文特级教师李春华风采录（来凤革勒车人）

主编视点：启良春华

《嘉定教育》2008年第1期   作者：王威尔

壹  有凤来仪春华初亮剑
那是上个世纪末的一九九九年的事。
湖北省的一位年轻语文特级教师李春华被嘉定人才引进。
这在当时，是嘉定教育的一个新闻事件。这是因为，他是嘉定引进的第一位语文特级教师。
湖北是“九省通衢”之地。楚文化形象的象征标志恐怕应该是“九头鸟”了。它最早源于楚人的九凤神鸟。楚人历来有崇凤的传统。屈原在《离骚》中写到神游天国部分时，第一句就是：“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可能是湖北人受了武当山道家思想的熏染，追求洒脱，强调顺势。上海是国际大都市，嘉定有八百多年的教化传统，明代归有光在嘉定讲学十数年，现代语文界“南钱北魏”的著名语文特级教师钱梦龙人在嘉定。
李春华来嘉定可以说是“凤栖梧”，得其所归。用现下时髦的话来讲是“双赢”。
当时，我们科研室内文风甚重。唐养申老师是嘉定著名的语文前辈和语文师训前辈，也是我的恩师。我直到现在还认为，他教的“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和鲁迅作品是完全可以作为现在语文教师师训经典案例的。嘉定的不少作家都认为，唐老师写的报告文学嘉定无出其右。胡真老师是山东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古汉语底子深厚，也教过多年的中学语文。他的那本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的《列子·现代版》是很值得我们语文老师拿来读一读的。我们几个，都非常想见识一下李春华的“剑法”。
机会终于来了。李春华带班在当时的进修学院阶梯教室为全区上公开课。我和唐老师、胡真也初次见识了春华的“独孤九剑”。
从这堂课始，我们的交往就多了起来。
李春华是1997年在湖北破格从语文一级教师评为语文特级教师的，那年他也不过是三十四五来岁，属于成名较早的青年才俊。我们互相熟了以后，经常就像古人那样“论剑江湖”。我一直认为，在许多地方，文人和侠士有相同之处，我经常会联想起古龙笔下的那些大侠。比如古龙笔下的武当掌门木道人，武功独步天下，但往往会说自己是“下棋第一、喝酒第二、剑法第三”。春华从不说自己在语文教学上的造诣如何，要说，恐怕也会说是“烟第一、酒第二、文才第三”这样的武当遗风。
贰  武当遗风廿年磨一剑
其实，春华对自己的每一节课都倾注了很多的感情。我为了写这篇文章，特地打电话向春华求证那次在教师进修学院阶梯教室上的公开课的课文题目，他脱口而出的回答“是高一，鲁迅的《拿来主义》”。应该说，春华在嘉定的近十年间开课无数，能对这些课都记忆犹新，从一个侧面可以看出春华对这些课的感情。
李春华在回忆中写道：“童年，长江乳汁让我感受到生活的甘甜，江汉平原的沃土给我提供了丰富的营养。少年，鄂西的崇山峻岭锤炼了我的意志，大山赋予我山里娃特有的气质。生活告诉我，江海中不完全是顺风的船。”
1980年，李春华参加高考，以理想成绩上了大学录取线。但是，肘窝里的疖子，却破灭了他进入综合大学深造的美梦。26年前，李春华从师范专业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一所偏僻的乡村中学任教。
学校只有3个班，100多名学生，10来位教师。3间教室，墙用青石砌成，没有粉刷过。黄泥地面虽经平整，但仍是坑坑洼洼、凸凹不平。李春华住在一间8平米的木房里。两条长凳搭上几块木板，便成了他的床铺，一张学生课桌就成了他的写字台。窗上钉一层塑料薄膜，遮风挡雨。
刚到学校，校长给李春华送去了一盏煤油灯。
上晚自习时，每位学生课桌上点燃一盏煤油灯，40多盏灯倒也使教室亮堂起来。学生自习时，李春华在讲台上备课批改作业。一次，下晚自习时，一位学生走上讲台，向他请教问题。他看着学生，突然笑了起来；学生看着他，也笑了起来。全班同学都笑了：因为李春华和学生们一样，鼻孔眼眉处都被煤油烟熏得变成了黑色！
李春华任教的班级学生基础较差。于是，他每个星期日上午便给学生补习功课。学校不给报酬，他也不收学生一分钱，一切都是那样的天经地义。
山乡的夜晚生活，自有一种怡然自得地乐趣。晚饭后，教师们搬一把竹椅，坐在屋檐下。一边擦煤油灯罩，一边天南海北地聊天。有时，大家也请灯罩擦拭得最亮的老师传授经验，那些被邀请的老师的自豪劲儿，着实令人羡慕不已！
一个漆黑的夜晚，李春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位学生得了重病！他立即起身，端着煤油灯来到学生寝室。校长和其他几位老师也先后来到。李春华背起学生就走，十几盏煤油灯划破了深夜的黑暗，护送着生病的学生向l0多里外的乡卫生院全速前进……
中考成绩揭晓了。李春华任教班级的40多名学生全部考上了重点高中和中专。这个班的语文成绩在全县遥遥领先。是年，李春华受到县委县政府的重点表彰。但最有意义的奖励是，校长为他们设的“夜宴”——10来位老师围坐在煤油灯下，品尝着校长用自己工资买回的猪蹄，用土碗倒上乡民们酿造的玉米酒,一饮而尽……
至今，李春华回忆起那段日子时仍充满着感情：“而今，我身居城市中，住在宽敞的楼房里，在明亮而柔和的日光灯下备课，再没有那呛人的气味让我咳喘了。但是，那一盏煤油灯我一直没有丢弃。我常把它拿出来，擦净灯罩上的灰尘，回味着同它相依为伴的那段日子。”
22岁，李春华成了年轻的中学校长。
李春华没有停止追求的步伐。“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李春华一边在语文教学园地里耕耘，一边拼命吮吸知识的甘液。他读了大量有关语文教育的著作和文章，得到了滋润；参加各种学习培训，丰厚了学养。由于工作需要，他调任县职业高中政教处主任；同样是工作需要，又调到省级示范性学校县一中任教语文，成了名副其实的“业务干部”——语文教研组长。
领略过当校长、主任的滋味，李春华对普通教师的身份倍加珍惜。他潜心钻研和探索语文教学，于是，他的“自测导向阅读教学法”诞生了；语文训练系统中的“五个一工程”也顺利竣工；语文课堂上有了“新闻5分钟”节目；作文教学中出现了“五步评改法”……在全国二十多家报刊上，李春华发表了大大小小的文章；各类论文评选他榜上有名；各级优质课竞赛他名列前茅；作文大赛获奖名单中也多次出现他教的学生……知名刊物选中李春华为“封面人物”；国家教育部授予李春华“全国优秀教师”殊荣……
叁  童年苦读挑灯学剑
李春华的语文学习经历很有意思。他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读完小学和中学的。那时语文课就是政治课，基本上没课本。他的语文启蒙老师是解放前读私塾的老夫子，他不懂汉语拼音，就用《百家姓》作教材，先教孩子们读，背下来，然后他再教字的写法，讲笔顺，数笔画，孩子们就边读边写。一部韵文形式的《百家姓》孩子们很快就能背能写了。后来，李春华又从私塾老夫子那里学会了部首查字法和四角号码查字法。和同年级其他班的学生相比，他们班的学生居然比别的班的学生多掌握了几百个汉字。
李春华的父亲解放前读过中学，土改时定为地主成分，在那特定的年代里，父亲根本不指望李春华读书有什么出息，因而也就不可能进行学习辅导。但是，父子间的“一笔交易”却让李春华受益匪浅：父亲让他早晨和下午(上午在学校读书)多干活，晚上就给李春华讲《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说唐》《封神演义》《说岳传》故事。到最后，李春华既成了劳动好手，又认识了诸葛亮、林冲、孙悟空、程咬金、姜太公、岳飞……
于是李春华就拼命想方设法找书看。尽管那时的书籍如同其它物质一样匮乏，但他还是看了不少书，比如：一些残缺的古典小说，大量的连环画册等等。慢慢地，李春华的语文优势开始显露出来。
李春华回忆老师教他们写作文他印象最深的有两次：
“一次是写通讯(后来才知道那属于通讯)。我们当地有一个女青年因保护集体财产和救生产队社员淹死了，老师带我们去向社员们了解情况，然后写这个女青年的先进事迹。反复了三次，我的《舍生忘死为集体  营救亲人献青春》的作文在公社广播站播出了。第二次是同贫下中农一起参加‘农业学大寨’运动，老师要我们几个学生抽时间写文章歌颂社员群众的革命干劲。几易其稿，我们将自己的作文读给社员们听，想不到竞获得阵阵掌声。那是一个制造悲剧的时代，我们读的书太少了。”
肆  语文教改纵横论剑
李春华是中国语文报刊协会课堂教学分会学术委员、上海市中学高级教师语文学科论文鉴定专家组成员、上海市中学高级教师语文学科职称评定委员会评委、嘉定区学术技术带头人、上海市普教系统优秀青年教师培养工程主持人、“李春华语文名师工作室主持人”、嘉定区教育局教育咨询中心专家组负责人。
李春华有多项教科研成果获国家级、省市级一、二等奖。100多篇文章在全国多家专业刊物上发表。《中学生个性化作文写作指导与点评》、《语文耕耘录》、《名校校本研究创新力》、《合作教学操作全手册》等专著正式出版并在全国新华书店公开发行。主编的《中学生古诗文最新读本》、《高考古诗文优化训练》由上海百家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合著《特级教师作文谈话录》、《名师教你读名著》、《新课标写作（高中卷）》、《最令家长头疼的教育问题》等多部著作分别由上海教育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九州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曾获全国中语会课堂教学研究中心年会观摩课一等奖。多次应邀在全国语文会议上上示范课。《中学语文教学参考》、《语文学习》、《新课程》、人民日报《平安校园·名师讲坛》等刊物曾以“封面人物”、“专栏人物”形式将他推荐给全国中语同仁。
理论的学养和教学的实践经验使他对语文教学改革有了自己的真知灼见。我们不妨来听听以下的“春华论语”：
――虽然我不知道古代的老师怎样教语文，但我敢肯定，那些有名的作家诗人不是用现在的语文教育方式培养出来的，鲁迅、郭沫若、茅盾、钱钟书等大师们也绝不可能是靠老师的精批细改和试卷的熏陶造就而成的。
――阅读能力的形成，主要靠学生自己大量的品读作品，要重视学生在阅读活动中的主体性和实践性。走出“讲多考繁”的误区，把时间还给学生，让学生多读、熟读、背诵优秀篇章，这是阅读教学的根本出路。一是加强古诗文的诵读，二是加强课外作品的阅读。
――我认为，语文教育的现代化，关键是教育思想的现代化。观念先进了，手段也才能表现出先进性。如果多媒体仅仅成为黑板粉笔的替代物，把语文课上成了单纯的演示课，为用而用，多媒体也就失去了其运用价值。如何运用现代先进的教学手段把传统语文教育的精华发扬光大，是值得我们研究的课题。
――目标越小，越集中，越容易接近目标；目标越大，越宽泛，越容易偏离目标。比如追求教育教学的有效，先解决作业设计的有效，作业批改的有效，个别辅导的有效，再追求教学设计的有效，课堂教学的有效——每一个环节的问题解决了，最终就能达到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总目标。
――“耗课”是一种浪费，也是一种污染，它耗掉的是学生的体力和智力，耗掉的是学生对文化科学的热爱和热情，同时也耗掉了教师提高自身素质的机会，最终耗掉了师生的学业、事业和青春！

五  执掌启良春华铸剑
2006年夏天，李春华担任启良中学校长，成为启良掌门。
李春华身上确有一种武当遗风。
这种遗风，是一种融出世入世为一体的新境界。
这种遗风，使他在道家哲学思想基础上提出了“本真教育”的理念。
李春华常常对人讲的一句话是“淡静平和是人生”。他在《语文学习》上发表的《甘为教坛一小卒》中写道：“或得或失，随性自由，任他来去，得到的是福气，失去也并不意味着一无所有。风恬浪静中见人生真境，味淡声稀处识心体本然。”
“抱朴守真”也就是“返朴归真”，这是道家哲学思想的核心之一。李春华在启良践行的是追求有效教学的“本真教育”，他主张：力戒浮躁虚空的“作秀”，告别单一低效的“操作”。以人为本，教人求真，他倡导一种符合教学规律的“本真教育”。
李春华多次在开学典礼上送给学生三句话：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专心致志读书，持之以恒学习；快快乐乐锻炼，平平安安生活。
李春华在启良中学主页上开设“校长博客”取名叫“启良春华”，意蕴深厚，使之成为与师生交流沟通的平台和经营学校的园地。不管用传统还是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启良春华”会成为启良中学的一张文化名片。这可以从金庸和古龙的武侠小说里的“蜀中唐门”、“江南慕容”、“小李探花”之中找到本源，直到现代，依然是现代企业文化符号识别常用的招数，比如“北大方正”、“大连万达”、“上海申花”等等。
李春华是在用文化铸着学校科学发展和谐发展之剑。

（作者简介：王威尔，嘉定区教育局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嘉定教育》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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