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幸福那样的单纯而没有理由。
如今被人追求,两个人的桌面上放着十几个盘子,每只都丰盛而奢侈,我挑挑拣拣没有胃口。
我无力相信过往的那个自己真实的存在过。
(五)
大学要毕业的时候,林和他的女友结婚了。我从未从林那里探听过任何有关那女子的讯息,单凭着曾经模糊的记忆,见了貌似豌豆脸的女子便想呕吐,我怕知道那女子是位医生或者护士,从此便牵连了全天下的医生和护士。以及诸如类似情况发生。
我假设,我知道的越少,那女子存在的气息便越薄弱。
但,那天还是终于来了,他们结了婚,林还瞒着我买了新房甚至早已经装修好了他们的新家。我从其他老师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讯息的时候,我终于无法再平静的幸福下去。
我嫉妒的想他是爱他女友的,我嫉妒的想那狐媚女子是如何对着林狐媚的,我嫉妒的想他是有钱的,他都买了新房,可是他只是很偶尔的送我个头小巧的巧克力。
我说分开吧。
林问我为什么,我惊讶他表情平静,而毫无廉耻的问为什么。
我默默的看着他,
“你结婚了”。
“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啊。”
我很想发脾气。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和女朋友分手,然后等我毕业后娶我。
我很想问他我妒忌的时候想的一切事情,那样的庸俗而让我伤心的一切点点滴滴。
可我居然说不出口。
在这段感情里面,从一开始我就是怯怯的扮演了追求的角色,我已经习惯了忍让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脚踏两只船在我们的感情里面甚至都是正常而光明的,而我始终被摆在阴暗的影子里面,见不得光。
我从未要求过什么,对于他小巧的巧克力我都表现出了无限的欣喜和感激。
林早已经习惯了一个只拥有薄弱欲望的我,可有可无的我,躲藏在他人生的缝隙让他的缝隙都丰盛而开心起来的我。
(六)
我不再去找林,而林也没有执着什么。他的丝毫没有挽留,终于让我第一次怀疑了他对我的感情是否存在。
我发现,除了我自己,我在任何人的印象里都没有我们爱情的痕迹,包括林。
很快毕业了,四年的本科没有让我学到什么。
我终日都在思考如何隐藏我的秘密和快乐,我终日都在寻找林人生的间隙,来让他开心。我没有过多的精神放在我的功课上面。
我找了本专业的工作,却很快被辞退了。
我灰暗的认为人生待我不公的时候,收到辞退我的公司的一名男子追求我的电话。
我和他约会,他牵我手的时候,我恍然发现,他的手温也是热的。
他介绍我到一家公司做销售,他认为我长相恬静而笑容亲和,有做销售的资质。
这和我的专业丝毫没有关系,我接受了工作,因为我也想不到我能有什么别的出路。
经年之后,我停留在那份销售工作上并成绩出色,而那名男子早已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因为工作关系接触的人际较多,追求我的男子繁多而优秀。
我发现,所有男子的手温都是热的。
那份年少爱情的成立倘若成为缘由,那么爱情在我这里似乎太过于泛滥了。终于有一天一位医生男子彻底击败了我的那些年的幻觉,他告诉我,我的体温明显低于他人,所以会感觉到别人的手是热的。
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热度,心底却再也没有温暖的感觉。
(七)
大学老班长组织了全面的同学聚会,餐桌上,居然看到了林和其他几位老师。
饭后林开了自己的QQ说要送我回家,林在车里告诉我如今的我很漂亮,比上学的时候更加成熟动人了,林说到动情还拉起了我的手。
林的手心满是手汗。
我刻薄的取笑他背着老婆偷腥不用紧张成这样,林歪着头很认真的看着我,“我的手一直出手汗啊,你忘了那些年,你还因为我的手这样热而喜欢让我握着你的手,你说很温暖。”
我诧异的看着林。
我的记忆就这样被他颠覆和模糊了,我记不起来那些年少,林拉我的手是否有手汗。
这些年来,我记不起他的任何好,却依旧执着的记得这借来的手的温暖。但这只手一直都是湿漉漉的么?
眼前这只湿漉漉的手搭到我的手上,弄湿了我的手,真是的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拒绝了给他电话号码和他上楼坐坐的请求,我透彻看清我的初恋对象是怎样纯粹的登徒子。
年少无知的爱情在我的记忆里更加模糊了,温暖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觉,我已经知道大波浪和火红色并不适合我的脸型,更彻底厌恶那位只送给我过小巧型巧克力的林。
那么接下来,我想,会有只手干净而有热度的手温暖我。